东线战事:希特勒的东方灭绝战 9787538753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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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人心弦的叙述与最新研究成果的完美融合
一部完整的苏德战争史,澄清被误解的历史事件
著名作家史蒂芬·G.弗里茨心血之作,以独特的视角全面叙述了被学者们忽视的战争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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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芬·G.弗里茨提出了重要的观点。有很多著作探讨了东线的军事行动,也有很多著作特别关注了战争暴行、谋杀和大屠杀等话题。但是,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本书将上述两个话题综合在一起,寻找军事行动和大屠杀之间的联系。本书如人们期待的那样,是一部苏德战争的完整史,今后一段时间内大概没有其他作品能出其右。
——罗伯特·M.奇蒂诺,《德国国防军的覆灭:1942年的德军战役》作者

史蒂芬·G.弗里茨从战略、作战层面对苏德战争进行了极为成功的分析。他的叙述可靠,例证充分。
——丹尼斯·肖沃尔特,《希特勒的坦克:令战事发生革命性变化的闪电战》作者

作者简介

史蒂芬·G.弗里茨,东田纳西州立大学史学教授,著有《前线士兵:二战中的德军士兵》《决战:士兵、平民与第三帝国的灭亡》等作品。。

目录

第1章困境001
第2章决定030
第3章猛攻077
第4章龙卷风134
第5章惩罚195
第6章非赢即输234
第7章全面战争297
第8章焦土354
第9章瓦解401
第10章末日437
总结472
附录489
注释495
致谢605

序言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数十年来,关于德国与苏联之间战争的信息大多来自德国,主要是因为我们相对从德国能够比较容易地获取文件和档案。我们从苏联就很难获得对应资料,即使从苏联获得的资料,由于冷战时期众所周知的原因,增加了利用的难度,还有的因为语言问题,也出现一定的偏差,这些资料的传播更是受到了限制。此外,虽然有人创作了关于东线战役的各类历史传记,但是这些传记也遭到了其他方式的歪曲。最早期的传记中,有很多是由德军将领写的,但是他们并未获取到原始记录,他们只是从自己的日记或记忆中来回顾历史,当然,他们的记忆是不可靠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容易就会发生扭曲。此外,德军军官当中,有的独自写作,有的在美国军事历史项目的赞助下写作,他们会有意识地塑造德国国防军的正面形象,在他们的笔下,德国国防军显得专业能力很强、战术娴熟,最为重要的是,德国国防军显得很“干净”。这些德军军官的传记大部分局限在记录战役和军事事件上面。而在战略问题上,一方面,由于希特勒妄自尊大、无休止地干涉以及对战略战役的蹩脚判断,使得陆军吃了很多苦头;另一方面,指挥官们既不知道也不愿意承认纳粹对苏联老百姓,尤其是犹太人,犯下的重大罪行。在将领们事后创作的故事中,在东线上,德军的军事行动和他们犯下的重大罪行是两件独立的事件,它们之间毫无相互影响,没有交集。当然,后来有人证明,这个做法是一个自私的隐瞒行径,但是出于种种原因(特别是冷战的影响),关于历史事件的上述观念深深地烙刻在西方人的头脑中。因此,用英语记录的关于东线战事的标准历史传记主要集中于描写军事事件的发展过程,这是一个很狭隘的视角。事实上,为了征服东方的领土,希特勒制定了明确的意识形态、种族和经济等计划,但是在那些历史传记中,作者们无视了战争与希特勒的计划之间的密切关系。
如今,有两件事结合了起来改变了上述观念,至少改变了专业历史学家们的观念。第一件事是大约二十年前苏联的解体,这令历史学家们前所未有地获取了曾经无法获取的档案资料。结果,在过去的15年间,出现了一大批用英语撰写关于东线战事的新传记,其中既有大卫?格兰斯(David Glantz)关于战事细节方面的专业研究,也有理查德?奥弗里(Richard Overy)提供的叙述性综述,还有埃文?毛德斯莱(Evan Mawdsley)的综合性分析,它们从苏联的视角记录历史,非常地精彩,将来还会继续有这样的史书出现。这些史书提供了我们最需要的苏联资料,深化并丰富了我们对于战争的理解。与此同时,大约四十年前,德国联邦国防军(Bundeswehr)的战史研究室(Military History Research Office)开始编撰10册大部头的“半官方”战争史书。一方面,书中揭露了德国国防军与纳粹共谋在东方犯下了罪行,推翻了关于德国国防军是清白的荒诞说法;另一方面,此书还把东线上发生的不相连的“战争”统一在了“歼灭战”(Vernichtungskrieg)之中,而歼灭战正是由希特勒首先构想出的一个东西。这部史书终于付梓了,兴趣盎然的英语读者面临着双重问题:一方面,英译本迟于德语原著露面;另一方面,10册书(有的是上下两部)加起来远远超过了1.5万页。此外,专门研究具体问题的其他德国历史学家们还编撰了许多精彩的著作,涉及的主题多种多样,有的探讨了纳粹执行大屠杀的决定,有的研究了纳粹在东方实施种族—人口调整的大型计划,还有的关注了纳粹政权获得持续支持的问题。
那么,从一开始我们就要说清楚这本书是一本什么样的书,这一点很重要。这不是一本基于初级研究撰写的书,相反,本书试图综合并统一历史文献,而这些历史文献的基础主要是过去二三十年间德国、英国以及美国历史学家们进行的周密研究。本书也明确地从德国的视角进行叙述,不敢妄称对战争进行了全面的描述。我的目的是,基于更宏观的思想、种族、经济以及社会背景,紧扣战争的军事事件,帮助读者更加深刻地理解东线战事的复杂性和严重性。曾经有很多军事史和无数的其他著作突出了纳粹在东线上所犯下的暴行,但是这些著作都未曾把军事、思想以及经济等视角统一起来。如果我们感受不到希特勒目标的全面残酷特性,我们就无法理解东线战事的全部内容。例如,如果不提及德国的军事胜利或者纳粹打算实施大规模的欧洲种族灭绝计划,我们就无法充分理解大屠杀。尽管希特勒是一个反犹太主义分子同时又是口头激进主义分子,但是“终极解决方案”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该方案是具体形势发展的结果,也是德国东线战事空前规模与残暴行径发展的基本结果。正是东线战事激化并明确了纳粹关于彻底解决犹太人的动机,而灭绝的过程基本上是在军事事件的背景下被决定的。出于同样原因,如果站在更加宏观的经济和战略背景下观察的话,希特勒貌似很不合理的很多军事决策似乎更加能够解释得通。而诸如主宰着东线战事历史的纯粹以战役作为主要焦点的叙述方式不但不全面,而且还有误导作用。
为什么我们需要这样一本书?尽管在美国以及大部分英语国家里,人们一直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充满了兴趣,但是关于苏德战争的资料却少得惊人,在过去的30年里,几乎没有任何资料是关于苏德战争1941年至1945年整个时间段的完整历史的,更不用说站在一个宏观解释框架下叙述军事事件了。事实上,毫不夸张地说,本书的创作很大程度上源于一系列的挫折。首先,我在学习二战课程的时候,无法找到适合的书籍;其次,虽说有些美国读者学识渊博,但是他们并不理解东线战事的重要性;再者,这些读者并不理解军事事件和纳粹犯罪行为之间的内在联系。与西方很多人的信念正好相反,希特勒并不是无意之中卷入了东线战事。对于希特勒而言,“正确”的战争始终都是攻打苏联的战争,德国的命运取决于获得生存空间并且解决“犹太人问题”。要依次解决这两个问题,首先要消灭苏联。哪一个目标是最重要的?希特勒认为,试图将这两者分开并排出优先次序,这是不自然的。对于希特勒而言,为了生存空间攻打“犹太人-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战争是一场全面战争,上述的问题是统一的。
我也试图在本书中注入讽刺、悖论和复杂问题——这些因素是理解历史所必须的东西,但是在美国流行历史观中,上述因素严重缺位。此外,我的目标是重构东线战事,将东线视为二战的主战场。虽然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输赢不完全依靠东线,但是东线是关键因素,东线战事的规模比西线战事大了很多。如今回过头来看,东线战事不匀称特征令人惊讶:大约每10名德军士兵中,就有8名在东线阵亡;从1941年6月开始,每个月内,东线上阵亡的德军士兵都比西线上多,只有1944年12月这唯 一的一个月内,两条战线上阵亡人数持平(在“平静”时期,东线上阵亡的步兵比其他战线上总共阵亡的士兵多出1万多人);苏联红军以大约1200万(是英美盟军阵亡将士人数的大约30倍)阵亡将士为代价消灭了德国国防军的主力部队;德国和苏联死亡总人数(包括士兵和平民)达到大约3500万,相比而言,英国和美国的死亡总人数不到100万。的确,有时候东线战事往往表现得更像杀戮,而不是战争。尽管如此,斯大林的评价(据说是)——英国争取了时间,美国提供了金钱,苏联抛洒了热血——这一评价包含了很多真相。
战争因何爆发,又为什么持续了这么久,为什么难以结束,这些都是历史学家们会提出的问题。此外,本书还包括了很多其他的话题。或许最重要的话题就是各种动机(军事的、思想的、经济的、种族的以及人口统计)的交叉问题,正是这些交叉在一起的动机导致了东线战事具有暴力与毁灭的特点。这是一场争夺霸权的战争,一场争夺生存空间的战争,一场消灭犹太人和布尔什维克的意识形态的战争,一场争夺食物和原材料的战争,一场重塑东欧和中欧边境地带的种族—人口统计的战争,或许甚至是某种殖民战争,因为这场战争的终极目标是创建一个巨大的“大德国”。这里的每一点都反映出希特勒东线战事的某个合乎逻辑的方面,同时,这里的每一点都引发了近期的大量研究。例如,希特勒的战略目标是提升德国的国际地位,令其占领世界强国的宝座,所以希特勒认为,夺取原材料是重要任务。如果无法获取大量的关键资源,诸如第三帝国这样的中等规模的国家就无法摆脱各种约束,也无法追求与英、苏、美相抗衡的目标。然而,有了资源,一个由德国主宰的欧洲就能追求维持其世界支配地位的目标。的确,在许多方面,二战首先可以被视为一场争夺原油的战争,那些贫油国(德国、意大利、日本)想要打败那些操控原油的国家(英国、美国、苏联)。然而,一场争取德国经济未来的战争也是一场争取帝国种族未来的战争,因为扩张的目标区域(苏联的欧洲部分)内存在多个种族,似乎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实施剥削了。希特勒有充分的理由把上述地区称为“德国的印度”,或者满意地表示说,类似于美国西进运动的殖民机会到来了。“荒蛮的东部”将成为德国的边疆,一旦数千万的本地居民被重新迁移或杀死之后,种族人口统计学家和经济规划人员将把此地当作一张白纸,重新绘制纳粹的美好前景。从一开始,攻打苏联的战争就被设计成了一场歼灭战,德国国防军领导层不但完全知晓此事,而且作为同谋参与了此事。
与此相关的是希特勒的思想,一方面,希特勒对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抱有顽固的观念;另一方面,他还意识到,美国参战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对于希特勒而言,一战全面地影响了二战的各个方面。破坏性的经济封锁措施加剧了德国缺乏食物和原材料的问题,关于大规模饥饿和贫穷的痛苦记忆削弱了国内的士气,所谓的“十一月罪犯”(犹太人、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的行动据称令德国军事行动失败了。希特勒还坚信,一场积极的“犹太人阴谋活动”一开始就令四面楚歌的德国卷入了战争——所有这一切都对“他”的战争方向造成了影响,而这场战争的主要目的是消除上一场战争带来的消极影响。然而,第二场战争不可能在真空中进行,因为美国的潜在实力大得吓人,这给希特勒造成了巨大的时间压力。事实上,希特勒多数决策的逻辑源于他的敏锐意识,他知道,德国物资匮乏,同时,能够扭转局势的机会也很有限。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为了令德国取得欧洲的霸权,他首先不得不征服必要的资源并且为了自己的目的残酷地剥削他们,这个情况充满了弱点和威胁。
另一个话题是德国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向苏联发起了战争。在历史上,斯大林野心勃勃的工业化计划把苏联变成了最庞大的军事-工业国家,希特勒的重整军备行动一开始比原先人们认为的速度要慢,直到1939年,德国才勉强能和西方的对手——英国和法国相抗衡。希特勒无意之中卷入了一场战争,而他的国家尚未做好准备。尽管如此,希特勒因为一对好运气而免遭不幸,一是盟军的战斗能力较弱,二是闪电战的运气好,一直按计划在顺利进行。然而,闪电战的顺利实施掩盖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德军和西方对手比起来并不占据物资优势,更不用说和苏联相比较了。关于德国国防军的神话——这是一支无敌的机械化突击力量,曾经制定出军事胜利的策略——这仅仅是一个神话而已。德国陆军在法国取得大捷的一年之后向苏联红军发起了攻势,当时的德军并没有变得更强大,他们却不得不在更加广袤的空间内与更加强大的敌人作战。事实上,德军可以制定计划,令其部队前进的距离不超过300英里,因为一个重要的事实是,莫斯科在东面大约700英里处,苏联南方的重要资源和原油的距离更加遥远。德国军火工业也面临劳动力和原材料短缺的问题,所以要打一场艰苦的长期战役,德国军火工业也没有准备好。大批的士兵只能徒步行军,摩托化师的比例并不大,而支援他们的军火工业几乎没有任何合理的效率可言,难怪德国领导层的每个人都希望能够迅速获胜。巴巴罗萨行动是一场高风险、高成本的战争决策,纳粹期待着孤注一掷的赌博能换回迅速的胜利。
德国国防军未能迅速地一击以毙敌,这就迫使德国陷入一场消耗战,德国多半是无法赢得这场战争的。但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1941年和1942年德国接连取得了多次辉煌的胜利,令德军赢得战争的希望越来越大,随之而来的就是计划和实施大规模的杀戮方案,最残酷的莫过于“终极解决方案”。到了1943年,由于苏联的勇猛抵抗,加上德国自身的决策错误和物资匮乏,任何胜利(甚至包括在东线的胜利)都不太可能了。由于其他战线(地中海、大西洋、德国上空,最后还有西欧)重要性增强,德国全面溃败了。在一场联合作战的战争中,希特勒的帝国处于绝对的劣势,因为他的盟友无法和斯大林的盟友相比拟。在日益绝望的境地中,德军士兵为什么还能继续作战?一系列复杂的动机在起作用,这包括:意识形态、纳粹成功地塑造了关于国家纳粹化的幻想、责任感、纳粹政权提供的物质成果和奖励、对共产主义的担忧、战友间友谊的强烈感觉、日益意识到纳粹罪恶的暴行令他们无路可退。总之,希特勒长期以来发誓说,绝不能让另一场“1918年11月”事件再次上演,在他看来,这是耻辱的终极象征。为了遵守誓言,希特勒把国家变成了一片废墟。一开始,希特勒就强调说,德国面临的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成为世界强国,要么就走向灭亡。希特勒没有实现前一个结果,却带来了后一个结果。

文摘

第1章?困境
森林中的空地处停着火车的一节小型车厢。历经了旅途劳顿,战败国的代表们抵达此处,他们神情茫然、身心疲乏、万念俱灰、忍辱含垢。他们沮丧地等待着胜利者们向他们宣读停战条款,这些条款将会令他们的祖国,那个曾经的强国降级为臣属地位。这是一个阴郁的景象,而这之前的军事溃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令此景象更为震撼。多么熟悉的景象,可是这并不发生在1918年11月,胜利者也不是法国人。相反,这是1940年6月21日,一个暖洋洋的夏日,离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已经21年了。
美国记者威廉·L.夏伊勒(William L. Shirer)注视着这幅景象,他看到,阿道夫·希特勒(Adolf Hitler)缓步走向林中空地。夏伊勒记录道:“他的面孔阴沉、严肃,复仇之心却溢于言表……面对着亲手缔造的命运大反转,他的表情中还有一些难以描述的东西,仿佛是夹杂着轻蔑的暗自窃喜。”希特勒和他的代表团来到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处停下脚步,这块矗立的石碑是纪念法国第一次世界大战胜利的纪念碑,上面有一段铭文:“1918年11月11日,倨傲的德意志帝国投降……推翻它的是它曾经试图奴役的自由人民。”夏伊勒站在50码开外,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希特勒的面孔。“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我多次看到过那张脸,”他写道,“但是,就在今天。那张脸仿佛燃烧了一般,充满了藐视、愤怒、憎恨、复仇、胜利……他慢慢地环顾这片空地,这时,他与我们双目对视,你立刻就能感受到他的仇恨之深……接着他迅速双手叉腰,耸起肩头,双脚分开站立。这个夸张的姿势意味着对这个地方的蔑视和极度挑衅。”不过后面的事情显得有些虎头蛇尾,希特勒朝着车厢走去。在这里,他一言不发地接收了法国代表团的停战条款,10分钟后依然默默地离开。显然,(一战的)创伤开始得到治愈。在这之前的一天深夜,希特勒给约瑟夫·戈培尔(Joseph Goebbels)打了电话,告诉他会议的议程,戈培尔兴奋地说:“耻辱已经雪洗,令人有重获新生的感觉。”[1]
虽然希特勒在贡比涅(Compiègne)表现得很克制,但是那几个星期的时间非常重要,因为那段时间标志着“元首”(Führer)非凡的个人胜利。早在20多年前,希特勒在慕尼黑还是一个政治流氓,名不见经传,甚至仅仅10年前,在政坛乌烟瘴气、经济满目疮痍的德国,他还在与众多野心家争权夺势,可是如今他已经站在了名誉和声望的顶峰。他兑现了曾经的起誓发愿,洗雪了1918年11月之耻,羞辱了一战时期德国的两个死对头,撕毁了令人厌恶的《凡尔赛条约》,令德国成为欧洲大陆的核心,在经济实力上可以与大英帝国和美国相抗衡。
虽然希特勒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静,但是他似乎深受1940年5月和6月的事件的影响。6月1日,夺取法国的战争甚至还在白热化期间,希特勒进行了颇具象征意义的两次视察。那天午后,他视察了位于朗厄马克(Langemarck)的德军公墓,向阵亡的官兵致敬,这些士兵牺牲于1914年11月具有传奇色彩的“少年之殇”(Kindermord)中。如今在纳粹的宣传中,这些士兵被抬升到了神话般的地位,不过1940年5月的胜利已经清算了当年的失败。
傍晚时分,希特勒的视察更具有私人性质,他回到了一战时曾经战斗过的战场。在那里他经历了很多磨难,比如在1918年10月英军的毒气战中,他曾经短暂失明过。希特勒茕茕孑立,陷入沉思,陈年往事与当今风云历历在目,令人唏嘘。第一次世界大战塑造了希特勒,也改变了他们那一代人,给他们的个人留下了深深的创伤,从未痊愈。戈培尔在日记中记录下了一段话,让我们得以窥探这股深层情感,他写道:“希特勒回到了过去的沙场,站在曾经的战壕里。他向我讲述了当年的战斗,令人感动。”不过,当年的苦难如今得到了补偿。“多么伟大的时代啊!”戈培尔也赞叹道,“能活在这样伟大的时代多么令人幸福!”然而,写了几句话之后,所谓的救赎方法更加明确了,令人感到惶恐,戈培尔恶狠狠写道:“战争结束后,我们就会迅速消灭犹太人。”鉴于希特勒的坚定信念,即犹太人和德国早期战败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戈培尔的这句话成了一个注解,多少可以说明,当时希特勒的思想观点具备了某种号召力。[2]
洗雪了曾经令其心情焦灼的耻辱之后,希特勒回到了位于布吕利-德佩什(Bruly-le-Péche)的总部。根据6月24日签署的《法意停战协定》(Franco-Italian armistice),停战时间定在第二天凌晨1时35分。就在停战时间到来的前一刻,希特勒坐在总部内,下令关灯开窗。“我们默默地坐着,”阿尔贝特·施佩尔(Albert Speer)回忆道,“四周漆黑一片,一股强烈感觉贯穿全身,想不到历史性的时刻离历史缔造者如此之近。屋外,司号兵吹起了战斗结束的号角,传统的号角声响彻天际……闪电的余辉间或隐约穿过漆黑的屋子……接着希特勒的讲话声响了起来,轻柔且无力:‘责任……’几分钟后:‘现在开灯……’对我而言,这是一件罕事。我想,当时我以为希特勒是有人性的。”
三天后,也就是6月28日的清晨,希特勒和随行人员突然赶到巴黎,匆匆进行了视察,随行人员中有施佩尔和雕塑家阿尔诺·布雷克尔(Arno Breker)。希特勒兴致勃勃地卖弄自己对建筑的专业知识,对埃菲尔铁塔赞不绝口,为安放在荣军院(Invalides)中的拿破仑(Napoléon)的棺椁唏嘘不已,但是他对于这座名城的其他方面却略显失望。在三个小时的旅途中,有人提出要在巴黎举行德军的胜利阅兵式,可是希特勒最后否决了这个想法,他说:“我没有心情参加胜利阅兵式。我们的事业还没有结束。”[3]
希特勒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是什么,迄今仍有很多解释。有人认为,这句话指的是在不久的将来要战胜英国,也有人认为,这句话证明了希特勒对苏联有着强烈的意识形态上的偏见。不管怎么说,他对于6月底的局势评价是很准确的,甚至比当时他自己的感悟更准确。希特勒并不知道,就在他前往佛兰德(Flanders)开始其历史性的凭吊疆场之旅之前,英国内阁已经做出了关键决策——要继续战争。1939年9月的赌局如今发生了意外,希特勒发现,他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中,面对的是错误的敌人,并且他还发现,他难以摆脱这场战争。
托马斯·曼(Thomas Mann)在1904年写了一篇名为《在预言家的屋子里》(Beim Propheten)的小说,他写道:“某些地区颇不寻常,某些头脑与众不同,而某些人的思想境界也颇为罕见……在大城市邻近郊区的某些街灯稀少、警察三三两两的角落里……面容苍白、才气横溢的青年人,他们是睡梦中的犯罪分子,常常在胸前叉起胳膊,低头沉思……在这里占统治地位的,是倔强的反抗精神、不屈不挠的意志,‘自我’高于一切的绝望情绪……疯狂和死亡。”[4]曼的小说完成于希特勒从政之前,所以这篇小说本身并不能被视为某个特定人物的预言。不过,希特勒确实是曼笔下“睡梦中的犯罪分子”近乎完美的化身,这个“犯罪分子”思想丰富且具体,企图以自己的意志塑造世界。希特勒没有接受过多少正规教育,可是他思维敏捷、记忆力惊人。一战后慕尼黑的政治氛围仿佛是一个温室,希特勒的世界观就在这样一个温室中成型、发育完成的。一个独特的解释性质的思想体系出现了,这个思想体系和世纪之交流行于德国和欧洲的权威思想拼凑在一起,这个思想体系具备重要的内部逻辑:恐惧、焦虑、怨恨、复仇、阴谋幻想以及理性实用判断等元素以古怪的方式糅合在一起。
ISBN9787538753349
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
作者史蒂芬·G .弗里茨
尺寸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