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入风景的背后,展现斑斓的人文,拥抱博大的土地,追寻心灵的故乡!
沈从文之后的当代《湘行散记》,一次最原生态的乡土之旅,一部最珍贵的湘西民族民间文化的记录经典。湘西籍女作家龙迎春,带您寻找瑰丽的湘西民间世界,一起纸上歌舞,领略苗族、土家族的奇美风情!
本书为作者第二部关于湘西的作品。作者以湘西人身份深入湘西七县市的深山村寨,追寻各县民间风景,各行民间艺人,描摹各地风土人情,娓娓道来,内容广博,行文颇具沈从文《湘行散记》之遗风。
本书乃龙迎春倾尽三年之心力最新推出的又一力作,较之她的《品读湘西》,她更加贴近湘西的土地,触摸湘西人的心灵,深入湘西的奇美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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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风景的背后,展现斑斓的人文,拥抱博大的土地,追寻心灵的故乡!
沈从文之后的当代《湘行散记》,一次最原生态的乡土之旅,一部最珍贵的湘西民族民间文化的记录经典。湘西籍女作家龙迎春,带您寻找瑰丽的湘西民间世界,一起纸上歌舞,领略苗族、土家族的奇美风情!
本书为作者第二部关于湘西的作品。作者以湘西人身份深入湘西七县市的深山村寨,追寻各县民间风景,各行民间艺人,描摹各地风土人情,娓娓道来,内容广博,行文颇具沈从文《湘行散记》之遗风。
本书乃龙迎春倾尽三年之心力最新推出的又一力作,较之她的《品读湘西》,她更加贴近湘西的土地,触摸湘西人的心灵,深入湘西的奇美风景。 作者简介
龙迎春,70年代生,湖南凤凰人。现任职广州日报社,专栏作家。
处女作游记散文集《品读湘西》以空灵笔调写湘西风土人情,神巫文化,曾位列各大畅销书榜榜首,同时在内地、港、台发行并被多种选集选刊。
《民间湘西》为其第二部关于湘西的作品。作者以湘西人身份深入湘西七县市的深山村寨,追寻各县民间风景,各行民间艺人,描摹各地风土人情,娓娓道来,内容广博,行文颇具沈从文《湘行散记》之遗风。 目录
第一篇吉首篇
德夯苗鼓天下闻
苗族女鼓王三代皆传奇
第二篇凤凰·山江篇
龙校长和爱骂娘的高师傅
百里“赶场”山江集市
歌师傅及苗家斗歌
童年碎片:电影院与“狗望台”
终身定在不绝的歌里
《让爱随风》:现世里难开的花
不做村官效“东坡”
“鼓文化”寨的苗鼓世家
“喝了还有”的“喝有”村
达成“猴儿鼓王”的心愿
老鼓王的小儿子会打蛤蟆鼓
苗乡艰难,打工成了最好的出路
乡村静夜,是绽放如烟的棉
苗家女子的爱与美,针针绣在丝线里
名动苗乡的苗银匠麻师傅
苗服及银饰承载着苗人的礼仪和繁华
他让山江神秘而惊悸——游侠龙云飞
唱着京剧喝醉酒,他率“竿军”灭日寇
残暴处置,以正家风
末代苗王的成匪内幕
老家寨稻草香中的告别
第三篇泸溪篇
旧时记忆里的芬芳玫瑰
隐于小巷里的“浦市通”
辰河高腔的民间流传
浦市高腔十大名角
高腔的最后大家陈依白
挑担下乡的唱戏时光
踏虎锉花“花郎子”
锉花大师黄靠天
他将锉花提升为艺术
小小花客走乡串寨的卖花生涯
“湘西小南京”:昔日风华成云烟
一盲一老俩尼姑
辰溪名刹江东寺,难见“半幢”色相空
孤立田野的“天王庙”
载不动,一江沅水,几多风景
第四篇龙山篇
距离州府最远的边陲小城
梯玛神歌最古老,最生动是哭嫁歌
土家器乐“打溜子”
土家“溜子王”田隆信
龙山“文者”刘能朴
精神源泉:两个糯米糍粑和一碗苞谷饭
土家织锦大师叶玉翠
一生系在织锦上的女子
“北有西安兵马俑,南有里耶秦简牍”
小镇依然宁静
第五篇永顺篇
“土家第一村”里跳摆手舞的老人
“溪州铜柱”造就八百年土司制度
土司王城的守殿人
第六篇古丈篇
无水之乡断龙乡
断龙乡的“舍巴舞”
第七篇花垣篇
“湘西龙王”张忠献
苗语苗歌盛花垣
后记 文摘
书摘
苗家女子的爱与美,针针绣在丝线里
清晨起来,降温,乡间的凉,沁到骨子里。因为没带外套,我经不住冷,就在博物馆外面的一个少数民族服饰店里挑了一件男式的苗族对襟外套穿在身上,虽然有些空落,但还是暖了不少。
服饰店里陈设着许多绣品,花边、帐檐、围兜,其中童帽特别多。女店主因为一早起来就做了我这一单小小生意,所以格外热情。我多看了几眼,她便一顶顶地给我拿出来说,你带着相机,喜欢就都拍了去,还总提醒我,有哪顶漏拍了。这些童帽都是女店主从乡下收集来的,形状不一,图案以花鸟为多。童帽在苗区一般分凉帽和冬帽两种,凉帽是夏天戴的,只有环状的帽边,无顶,一般用花鸟图案做装饰,多用蓝色绸缎缝制。。冬帽又称棉帽,多用红色绸缎缝制,因棉帽帽顶两端多设双耳,因而又称棉帽为“狗头帽”。狗头帽双耳上常绣蝴蝶,耳内还要缝一圈白色绒毛。
女店主收集的童帽里凉帽和冬帽都有,其中一顶凉帽上还用圆珠笔写着“妇女半边天,革命要争先”,可见这帽子多少也是有点历史的,绣这帽子的人,当年也许是少妇,如今大约都已经是老妪甚至不在世间了。现在的苗区,孩子们已经很少戴做工这么精致的帽子,一来因汉化严重,传统工艺流失,会做帽子会刺绣的人越来越少;二来一顶童帽做工复杂,花费时日良多,母亲们也没有耐心去做。因而孩子们昔日的穿戴,渐渐地都成了橱窗里的古董和陈设了。
这让我想起小的时候,大姨婆心灵手巧,无儿无女,跟着母亲度晚年。因我是长外孙女,所以做了许多的绣花鞋给我,有好几十双,母亲用一个大的布袋子存了十来年,因为它们精精巧巧的煞是好看。但后来,不断充斥着家里的各种物件终于还是将这一堆绣花鞋挤迫得无处可放,大姨婆去世之后,母亲有一天翻箱倒柜地整理东西,找出了它们,一双双地抚摸了半天,终于还是将它们倒进河里,随水漂流了去。十余岁的我跟在母亲身后,舍不得那些在河流里起起伏伏的小小花鞋,抽抽嗒嗒不肯回家,母亲便说:“放又能放多久呢,你大姨婆是爱干净的人,在水里清清净净的她也放心。”多年后母亲为着给我的孩子买花鞋,在街上到处找卖绣花鞋的摊子,摊子少,精品也不多,她忍不住惋惜地说:“你看看现在做的这些小孩子鞋,轻轻薄薄的,绣花针脚那么粗,哪里有你大姨婆的手工。要是当时我不扔掉那一袋子鞋,你的孩子穿都穿不完。”我想起当年在河边的情形,心中难免酸楚,我的孩子穿着的花鞋,只是某个老人因为闲着无事而做的一点小买卖,是绝无姨婆当年的心思的。听母亲说,孩子的鞋多是虎头鞋,但因我是个女孩,小时候又娇气,大姨婆从不在我的鞋上绣虎头,说是怕虎吓了我,所以绣的都是花鸟。
刺绣曾是苗族女子的传统,从前的苗族女子,“四五岁即习挑花刺绣,在乡间无需拜师,能者乐教。一般长到十四五岁时,运针已经熟练,配色亦了然于胸中”(石启贵《湘西苗族实地调查报告》)。而其出嫁之时,不仅衣裤要自己挑花刺绣,其他嫁妆绣品也都必须由其自己完成,绣品繁多,花样不一,单是衣裤一套,缝工精制的,就需要手工一两百个。因此出嫁前三年,女孩子所有的工夫几乎都花在了绣楼里。
在那封闭的绣楼里,并无多少人跟她言语,透进来的只有阳光、花香、莺鸣,于是这女子的全部的美和爱的心思,便都密密匝匝地合在色彩斑斓的丝线里,通过各种各样的花卉和祝福的图案,在出嫁的那一天。在客人对她手艺精湛的赞美里羞涩而又毫无保留地全部绽放。
但现在,这一刺绣的女红传统,大约也要消失了。目前湘西一带,虽然尚有不少剪花样、锉花样的“花娘子”和会刺绣的人,但这一技能,只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这为数不多的手艺人,则成了民族民间艺人。她们的锉花刺绣,于生活中的用途不大。已经成了工艺品去参赛展览,成了民族民间文化研究学者和民间采风者们的藏品。那本是与生俱来的技巧,如今成了供以参观和研究的对象,而那彩色的丝线里曾经蕴涵着的种种朴素的爱与美,也渐渐地被学者们和采风者们的观念所冲淡,“花娘子”采用了外来人提供的图案和设计,以达到跟随现代时尚、博采众长的目的,民族民间文化的个性和差异,只怕要消融在这样的跟随里。而姑娘家们在绣楼里的幽幽叹息、憧憬和美,那带着箱箱奁奁的嫁妆的娇羞。只能由当代的人在博物馆里隔着流光溢彩的绣品陈列,自己去想象了。
名动苗乡的苗银匠麻师傅
苗族服装的装饰,除刺绣外,便是银饰。银首饰是湘西苗族妇女喜爱的传统饰品,凤凰的山江、腊尔山,花垣雅酉一带的苗族妇女尤为讲究。尽管现在苗族汉化严重,年轻人基本上已经不着苗装,但娶亲嫁女或是逢上隆重的节日,讲究一点的人家,总还是要穿上传统的苗族服饰。戴上接近全套的银首饰。
因仍有需要,故而山江及腊尔山一带,迄今都还有苗族银匠师傅,专工银饰品的打制。
吃完早餐,欧镇长和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员带我去拜访一个远近闻名的苗银匠,叫麻茂庭,是黄茅坪打雷坡人。穿越成熟的稻田往银匠师傅家里去,一路上都是柚子花散发的淡淡幽香,他家在山脚下,门前是稻田,一道粉墙围着大院,算是村里的殷实人家了。
我们进去的时候麻师傅和家人还在吃早餐,51岁的麻师傅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他的妻子利利索索的,显得十分年轻。两个孩子,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很老实腼腆,见我们进来,也不怎么张望,只是埋头吃饭。麻师傅的爱人一边跟我们打招呼,一边催促儿子快点吃完了上学去。男孩子吃完饭一溜烟地跑了,剩下腼腆的的大女儿帮着母亲收拾碗筷。麻师傅说,山江田地紧缺,他家七口人,只有一亩多田,靠种粮食根本过不了生活。所以田地就承包给别人做,而他们一家主要就靠他打银器过活。五个孩子,三个小的都在上学,老二出门打工了,女儿是老大,今年23岁了,已经不上学,和母亲一道,在家里帮父亲洗、装、剪银器。但我看那女孩。不言不语的,因为少见生人的缘故,所以带着格外的稚气,倒像是十几岁的年轻姑娘。
把饭菜收拾之后,餐桌就成了展览台,麻师傅把他打的银项圈、银帽和银链子等拿出来给我看,那样精致的佩饰,顿时令简陋的堂屋一下子熠熠生辉起来。他一样样地说给我听,梅花大链、银扣子,牙扦上的各种小装饰,有针筒(女子可把绣花针放在里面)、兵器(打成小型的刀、剑、鞭、红缨枪的形状),麻师傅说,关于苗族银饰有个民间传说,传说苗族祖先蚩尤行军打仗之时,因军饷携带不便,就将金银打成首饰由女人佩戴,既美观,又达到了携带军饷的目的,所以在苗族地区,有“女人是财宝”一说。
这个故事里其实有很多漏洞,比如军饷不好携带,难道带一群女子打仗就方便吗?又比如要把军饷都先打成首饰,也太不实用了一点。但跟其他民族的首饰由奴隶所戴的镣铐、鼻环一类演化而来的传说相比。则充满了浪漫因素,也多了几分怜香惜玉的情怀。就像一幅画卷,舒展在人的面前:一群武夫里摇摇曳曳地走着一群女子(又或是抬着一群女子),一个个都环佩叮当地响着,在阳光下美得让人睁不开眼。而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也就在这无以伦比的美的面前消散。再加上一点凄美的爱情,比如哪位将军或士兵,对某个女子情愫暗生,却终于还是要上了战场,捐了性命,那环佩叮当的女子的美,也在刹那间黯淡无色,一颗心也冷得跟胸前的银饰一样了。又或者是两个人订了海誓山盟,想偷偷逃离战场,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但财宝是大王的,女人也是大王的,男子的性命也是大王的,两颗心虽然连着,但两个人之间却终究还是隔着千军万马,不得靠近,就这样情感一生埋没的也不知有多少。
我这样恍恍惚惚地想着,麻师傅却已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我旁边,等着跟我聊天。一时间我忍不住为自己的不着边际哑然失笑起来。一般的手艺人,大都是家传的,麻师傅是麻家的第四代手艺人,从他太爷爷开始就是银匠,然后是爷爷和父亲。但到了父亲那一代,却因为碰上“文革”,差点就失传了。“文化大革命破‘四旧’,我爸停了十多年没做。1978年恢复社办企业。乡里成立了银器加工厂,我就去社办企业帮忙,做管理,收银子,从那时候开始学做银器。”麻师傅抽着烟说。但凡能够自成一家的人,总会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勇气和判断,麻师傅就是,社办企业虽然有保障,但他始终觉得太受束缚,因此,到1982年允许个体经营之后,麻师傅第一个从企业跳出来自己做,理由是觉得自由,只要多交点税,就可以完全发挥自己的才能。
20多年的银匠生涯。麻师傅早已声名在外。因而现在仍然有许多人千里迢迢地找他来打制银器,包括州里县里歌舞团演出用的饰品,也都来找他加工(当然,那是含银量非常少的舞台道具)。但近些年严重的汉化已经导致了小孩和妇女们对传统苗族银饰不再热衷,因而麻师傅的生意,并不十分地好做。“这几年不太好销了,农家女打工去了,小朋友也不戴了。”而20世纪80年代的繁华,已经成了麻师傅记忆中永不再来的过去,“那时候小孩子打三早,新娘出嫁,都要打全套。从前的新娘子没得全套银饰就不出门,再穷的人家,都得置一套。”麻师傅抽着烟,黑暗的屋子里静静地,只有烟圈在飘,“你不知道,小孩子的帽子比大人还讲究,双龙抢宝、八仙过海、十八罗汉、十八观音、狮子争绣球,装饰品种很多。光是帽扣,就分大、中、双好几种。”麻师傅说的时候,他的妻子就在一边微微地笑,女儿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父亲,摆弄着自己的一双手。
麻师傅用来加工的纯银是从贵州进的,他上了阁楼,去拿给我看,灰冷冷的一坨,丝毫看不出跟打造好的银器之间有什么联系。银器的加工倒不是十分复杂,在苗区。花样也不像现在城里这样取巧,都是依的传统式样,所以家庭作坊也就可以完成了。而铸造的程序也不繁复,先是将纯银和白铜按照事主所要求的比例熔化,因为纯银非常软,硬度和弹性都不够,所以通常都要加入白铜,使其更易成形。因此号称纯银的银饰,只不过是含银量比较高的银与铜的混合金属。一般来说,百分之八十的银含量已属高含量的银饰品,至于苗区现在因为少用银饰,有些人家只不过为着对这一古老传统的兴趣又或是因为家境并不富裕,所以用含银量很低的混合金属打制的银饰也很多。而外面卖的很多号称纯银的银饰,大多都是铜的替代品,银的含量极少,又或者只在饰品外面镀了一层银,这一类的所谓银器都比较硬,也容易发黑。
熔化后的银水被浇铸到各种模型里,麻师傅指点给我看一个蝴蝶花样的银扣的模子,表示将银水浇铸在中间以后,待其冷却,再用工具,在上面慢慢雕凿,将细致的花纹,如蝴蝶翅膀上的纹路和触须等雕刻出来。有的是两个模子连着,做好后:需要剪下来分开,然后再打磨、擦洗,费上不少工时,那冰冷冷的一坨银子,才能渐渐地变成我们所看到的银饰的模样。
做一行精一行,麻师傅虽然是20多年的银匠师傅,而且尽管一直在山江,并未外出去做工,唯一的一次远足也就是到凤凰去参加第十二届少数民族民间工艺的展览,并获得了“优秀民间艺人”的称号。但他对苗族银饰的式样,依然十分关注,他从报章、画报上收集了不少苗族妇女穿戴银饰的图片,有的夹在孩子们上学用过的旧书里,有的放在家中的玻璃镜框里,尽管并不清晰,他也都一一收着,预备着如果有人上门来订制的话,就可以作为参照。
因为生意的凋落,麻师傅这几年做银饰并不是很过瘾,总是零零散散地做。只有一次例外,就是一位州官的太太托他做一套除披肩外的全套银饰,“她花了一万多块钱,我用了七八斤银子,按80%的比例配的银,我们一家四口全上阵,两个孩子,加上我太太,一共打了两个多月才完成。”麻师傅问我知不知道这位太太。我摇摇头,他也就不说话了,不过可见这位州官的太太,是很有名的人物。而麻师傅作为一个银匠的遗憾,就是这一辈子没打过披肩,“只打过假的,歌舞团用来演出的。真的要两三斤银子,三四千块钱,太贵了,没有人打得起。”麻师傅笑着说,“不过话讲回来,就算打了,现在这个年头也没有人戴了。”
P42-46
ISBN | 78065382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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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 广东旅游出版社 |
作者 | 龙迎春 |
尺寸 | 16 |